初识朱荣,是去贞丰县连环乡派出所采访王远兴,午饭后闲聊时见了一面,石科长介绍说他是县局国保大队的。因为同是“六零后”,聊的话题多是那个年代经历的磨难,慨叹社会的进步,国家的昌盛和繁荣。之后就没有交集,他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手里蜗牛样烟袋,香烟连着过滤嘴插在烟锅上,长长的。
一个多星期后,我在局里吃饭,听说“朱荣的岳父老火,从兴义接回来了!”我向局领导打听,局领导介绍了他的一些情况,最后决定让我采访他。
我们把时间定在26日上午去连环乡派出所,谁知早餐时,石科长说“朱荣打电话来,去连环乡的公路大修,路不好走,叫我们别去,他下午来局里办事,我把时间定在下午三点!”
我们准时在局里见了面,见他有些疲倦,再加上彼此并不陌生,我们便开门见山的聊开了。
他今年58岁,警校毕业后在县刑侦大队,1996年调岷谷派出所任副所长,主管案件办理,1998年调县局一科。
我之前听说他受过几次伤,还患有严重的精神性疾病。便问他的伤情和病情。他犹豫一下,才说那是2015年的一天,在办理一起案件时,经过长时间讯问,终于查明嫌疑人的犯罪事实。讯问结束,他立即赶写汇报材料,写完材料,从桌前站起来就昏倒了。同事忙将他抬到沙发上,认为他出现了低血糖,连忙找糖给他吃下,然而病情没有一点好转,汗水浸透了警服,同事只好拨打了急救电话。在县医院治疗几天,病情不见好转,只好转贵阳。经过诊断,他患了焦虑症。转入精神病房时,妻子隔着铁栅栏门哭了。出院后,带着药继续工作,仍旧办理案件。就在自己认为“已经好了”时,2017年病情再次复发,老婆又隔着铁栅栏哭了一回!
我们沉默了。石科长打破寂静,问他原来的伤情。他说“有啷子好说的!做警察哪有不带伤的!”见他不愿说,我只好抛砖引玉地指着自己的左手,“我也是受过伤的!”他迟疑一会才说,1999年帮助阴滩村张某办理出境证明,骑摩托车送去他家,避让小孩时不慎摔伤,造成第五腰椎和锁骨骨折成,至今还打着钢针。说到这,我看见他左手腕有一条粗粗的蚯蚓状疤痕,便问怎么受的伤。他说那是1989年3月,者相镇赶场,局里组织治安巡逻,抓嫌疑人时受的伤。
见他不愿多谈自己的伤,我也就不再问,话题转到脱贫攻坚上。他说自己2017年有包保户,完成了贫困户的基础信息,建立全了台账,在帮助一个手掌缺失的贫困户办理残疾证时,旧病复发住院。出院后,领导不让包保贫困户了,将他调整到信访室。我问在护航战队有故事吗?“没有!我只是去敲敲边鼓!”我知道他不准备说,就请他讲讲怎样“敲边鼓”的。再次追问,他才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看了一会,他说战队进村入户走访时,得知纳兰村纳坡组,有个叫刘某学的非贫困户,自己修了入户路,因为没有提供正规票据,村两委无法兑现按政策规定该补贴的钱。他认为是村里说话不算数,就扣下村集体的割草机,村两委多次催要,他都置之不理。战队找到刘某学,朱荣说事情一码归一码,你必须把属于集体所有的割草机归还了。刘某学还是像过去一样狡辩,朱荣便勒令他:务必于星期二下午归还!星期二一早,刘某学归还了割草机,还主动打电话承认错误。我说这个故事在派出听说过,当时王红所长说“是老伯伯支持下的功劳”!朱荣急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我只是敲敲边鼓!”
这时,黄恩川副局长走进来。他告诉我,朱荣在护航战队年纪最大,局里担心他身体吃不消,打算换回来。他忙说“不用换!我只是同大家走走路,凑个人头,敲敲边鼓!”黄恩川副局长也笑了。接着告诉我们,他岳父5月份在兴义做了心脏搭桥手术,效果不好,接回来在家“熬天天”,现在是心衰、肾衰,大小便失禁,身边没有专人照顾,请护工也请不到。
朱荣岔开话题,说自己家在龙场镇龙场村,村子缺水,七十年代,省里面派来专家,帮忙打机井,解决了全村人的吃水问题。那时的打井队就像八路军,老百姓很想念他们,现在,我们护航战队进了村,真心为群众脱贫,老百姓说“像解放军回来了”!“再说,能参加脱贫攻坚这个战役,我很荣幸!不换!”
我们都笑了。的确!护航战队需要这样善于做群众工作,能“敲边鼓”的人!
入夜,我还在为他“敲边鼓”的精神所感动,战队工作群里传来消息:朱荣旧病复发,住院了!我询问完知情的同志后,把微信往前翻,找到连环乡派出所护航战队的工作照片,朱荣顶着头发灰白的平头,与战友们行走在乡村道路上,坐在村民的矮凳上,与战友们向村民进行脱贫政策宣讲。
祝愿老朱早日康复,护航战队等着你去“敲边鼓”!
(柴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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