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较量
—安龙县公安局“5.23”特大团伙系列盗窃耕牛案侦破手记
陈稳
茫茫的夜幕中，盗牛蟊贼如同幽灵一般，一次又一次将罪恶的双手伸向农民的牛圈。
这一天深夜，他们故伎重演，转眼间，一大一小两头水牛就到手了，他们牵着牛一路狂奔，之后搭上同伙开来的小货车疯狂逃窜。这一切，都被早已在暗中埋伏的安龙县公安局的侦察员们看得真真切切。正当盗牛贼还在做着发财美梦时，民警从天而降拦住了他们去路，迎接他们的是冰冷的手铐，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神秘小货车
对于地处深石山区的广大农民兄弟来说，牛是最重要的生产工具，再加上近年来牛价飙升，一头牛动辄上万元，可以说是普通农民家庭中最贵重的动产。但正是因为利益的诱惑，让那么一小撮人置法律于不顾，像幽灵一般，流窜于村寨之间，疯狂盗窃老百姓的命根子。对此，人民群众深恶痛绝。近来来，安龙警方以“雷霆行动”为契机，接连打掉了3个盗窃耕牛的犯罪团伙，使得全县牛马被盗案一度有所下降。但2013年以来，该类案件又有了抬头之势。目睹人民群众耕牛被盗后悲观失望的情形，安龙县公安局的侦察员们恨得咬牙切齿。
2013年5月12日深夜，安龙县龙山镇发生一起耕牛被盗案件，派出所民警出警时，有群众反映曾在案发前看到一辆车号为贵E25**8的小货车，车箱用蓬布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安龙县公安局龙山派出所经进一步查询，发现该车使用的号牌与登记车型完全不符。立即报请县局指挥中心组织相关部门警力对该车进行布控。
当晚的布控虽然没有取得成效，但参加行动的民警们将该情况牢牢记在了心里。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安龙县公安局栖凤派出所巡逻队员在辖区晒纳大道巡逻时，突然眼前一亮，这不是前几天指挥中心指令布控的那辆小货车吗？巡逻队员小韦不露声色，及时将该情况向县局指挥中心作了反馈。正在办公室加班的安龙县公安局指挥中心教导员陈稳接到报告后十分重视，当即骑着摩托车到发现车辆的位置查看，却发现该车消失了。盖逢布的小货车，大半夜的开出去，很不正常，这也更加深该车的疑点。于是，陈稳教导员通过巡逻队员和相关线人继续对该车进行布控。此后，该车曾两次于深夜短暂出现在晒纳大道上，但都又很快消失了。陈稳教导员及时将此线索和栖凤派出所副所长肖福龙、吴旭作了通报，并共同开展了多次有针对性的排查工作。栖凤派出所所长任时品、教导员吴运伦接报对此也十分重视，立即部署并亲自带领所内有关民警参与案件线索经营。
可疑夜行人
5月23日晚22时许，栖凤派出所巡逻人员再一次在晒纳大道发现悬挂贵E25**8车牌的小货车。情况反馈到县公安局指挥中心后，陈稳教导员立即联系正在值班的吴旭副所长，带领便衣民警赶到现场守候，但直至当晚24时也没有发现有人动车。综合前几次情况，民警判断该车的使用人应在附近有落脚点，后半夜极有可能会动车。为此，现场指挥员果断决定将该车的其中一个轮胎放掉气，同时留一组警力在现场附近守候，一旦发现有人动车后立即报告。
果不其然，24日凌晨1时许，在现场守候的民警发现2名30岁左右的男子准备要开车。接报后，吴旭副所长带领值班民警驾驶巡逻警车快速赶到，对正在换轮胎的2名男子进行盘问。
盘问中，自称“黄某”的驾车人引起了民警的注意，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在掌握到一些有用信息后，民警“叮嘱”其注意安全后就若无其事的离开了。民警离开后，黄某随即也开车离开了现场。暗中守候组尾随其后，发现该车不紧不慢的在安龙西城区绕了一个圈后便直奔义龙新区新桥镇，最后开到新桥镇附近一户人家院内停下后便没了动静。通过排查，民警明显感觉到黄某使用的是假名字，假车牌再加上假名字，这个黄某到底是何方神圣，民警决心弄个明白。
调查工作首先从黄某在新桥的停留之处开始，经排查，黄某的确住在此处，不过在房东处报的名字却是“胡某某”，就连其女儿在学校登记家长姓名时填的也是胡某某，但据民警调查，这个名字也是假的。在此后几天的摸排中，民警发现其和几个同样操本地少数民族口音的人往来密切，不过经常都是在夜里活动，还有群众反映其和一个有收赃嫌疑的人经常来往。就在民警关注其几天后，黄某搬到了另外一乡镇居住，但民警发现，其还是和此前的哪些人联系密切，他的小货车时不时半夜开出去，凌晨时分又开回来了。尽管用帐蓬盖着，但车内还是散发着大牲畜的浓烈气味。多种迹象表明，黄某和其密切联系的人应该同属一个盗窃耕牛的犯罪团伙，黄某在其中充当的是组织者和运输员的角色，其团伙成员不少，可能涉及多起已发案件。
接此情况报告后，安龙县委常委、县委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局长曾孔阳，县公安局政委符治华、副局长贺时军等领导高度重视，决定成立由贺时军副局长任组长的“5.23”专案组全力开展侦破工作，并报请和协调州公安局以及友邻公安机关大力协助。
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多番工作，小货车驾驶人的真实身份逐步明朗，原来其既不姓黄，也不姓胡，而是姓熊。与其密切联系的可能也是团伙成员的都是他的亲戚的寨邻，其中他的哥哥也是这个团伙的主犯（为了便于区分，民警工作中将小货车驾驶人称为熊二，其哥哥称为熊大，让我们也这样比照着称呼他们二人吧），又费了一番周折，熊大和该团伙的几名主要成员的真实身份也都一一浮出水面。民警还进一步通过隐蔽蹲守、秘密拍摄等方式，掌握了该团伙主要成员的影像资料和活动规律。接下来就是等候合适时机将其一网打尽了。
凌晨擒盗贼
2013年6月20日晚23时许，负责跟踪的民警发现熊氏兄弟及另一名此前已掌握的嫌疑人开着小货车（已换成贵阳籍假号牌）往安龙县兴隆镇方向去了。从此前掌握的情况判断，此行3人必定是针对已选好的目标实施盗窃。这正是将其一网打尽的大好时机，专案组紧急行动，按照既定部署，一方面继续秘密跟踪，另一方面在其盗窃得手返回时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圈，准备抓他个人赃俱获。
果然不出所料，当晚24时许，熊二开着小货车将熊大和另一名团伙成员送到兴隆镇红星村巴山地处，2人在此前通过跑“摩的”摸到的作案对象杨某某家附近躲藏起来，伺机作案。狡猾的熊二则开着车在返回的路上游荡，后来又开到安龙县城里藏起来，约定待熊大他们盗窃得手后电话通知其到提前看好的上“货”地点接他们。他想的是一来车辆目标大，夜间在村寨中长时间逗留会引起人注意；二来人车分离，目标相对缩小，如果被发现后人可以分散逃跑，车也不会丢。再说熊二也不想和其他团伙成员一样“辛苦”干体力活，人家干的可是“技术”活，偷得了叫我，偷不得自己想办法回家，真可谓机关算尽。然而，他们并不知道，黑暗中还许多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呢。
初夏的小山村分外宁静，由于连日阴雨，月亮也羞答答的和人们捉起了迷藏。很快，劳累了一天的村民们陆续进入了沉沉的梦乡。两个鬼鬼祟的身影蜷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紧盯着目标人家的窗户。而在他们身后，几名侦察员也屏住呼吸，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的目标，虽然他们有的已多日未能好好打个盹，但仍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紧盯着现场的每一个细节。凌晨1点过钟，眼看寨子中的灯全都熄灭了。熊大他们也开始行动了，只见他们三窜两跳，就摸到了杨某某家牛圈边，按照分工，熊大负责开牛圈门拉牛，另一人负责望风。没倒腾几下，一大一小两头水牛就被熊大牵出了牛圈门。负责望风的赶紧打电话给熊二，称已得手，快来接我们。随后，二人一个在前面拉，另一个在后面赶，将偷来的两头牛赶到了距失主家约一公里处的一个砂石场路口。与此同时，早先还在安龙县城闲逛的熊二驾着小货车一路狂飙，也来到了该路口，三人把牛赶到一个坎子上，连推带拽将牛弄上了车，之后又飞快地开走了。这些情况通过暗中跟踪的侦察员，分毫不差地传递到了专案指挥部。专案组迅速行动，在早已选好的地点设下埋伏圈。暗中跟踪的侦察员也驾上车在盗牛贼的后方悄悄尾随，随时准备切断后路。
满怀着“出师告捷”的喜悦，熊二将装着盗窃所得耕牛的小货车开得呼呼生风。正当三人还在细细回味着作案成功的喜悦时。突然发现一辆、哦不只一辆车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还有不少身着便衣的人向他们围拢来。熊二心想，是不是主人家发现了来拦的呢，管他的，加起油门，冲……。岂料，拦在他们面前的是三菱越野车，小货车撞得一个趔趄，对方却纹丝不动。伴随着“警察，不许动”的喝令声，三人恍然大悟，不好，是警察来了，赶紧逃吧。打开车门，三人夺路狂奔，早已埋伏在路边的民警一跃而起，身材最魁梧的熊大当场束手就擒。熊二和另一名同伙一路摸黑逃到窝点，不想民警早已在此守候，也悉数被抓获。
破案摧团伙
经查，小货车驾驶人熊二及其哥哥熊大系一个盗窃耕牛犯罪团伙的主犯，该团伙时分时合，流窜于广西隆林和贵州安龙、册亨、贞丰等地，大肆实施偷牛盗马的不法勾当，有时也顺手牵羊盗窃电瓶、轿车、摩托车、狼狗等，其中大多数的盗窃所得都是由熊二驾车送到义龙新区新桥镇的一片松林里低价卖出。该团伙成员相对固定，但作案时并不是一拥而上，主要原因还是人多了分到的钱就变少了。通常的情况是，作案地点近的，作案条件相对较“好”的，一般都是熊氏兄弟或团伙中另1名熊姓成员去实施。路程远一点的或是作案条件稍为“差”点的，熊氏兄弟就会叫上1—2个其他团伙成员，最多时候也就是4个人同时作案。工作中，侦察员发现该团伙异常嚣张，随时都在串联准备作案。该团伙作案手段异常狡诈，通常都是以跑摩的、捕捉画眉鸟等方式先进行踩点。因作案前都是经过踩点的，大多数都会得手，偶有出现有人打岔或狗咬等原因未能得手的情况。有时为了作案还采取毒死失主狗的方式。作案时，近的由团伙成员骑摩托车先去偷，得手后通知熊二开车去拉，而偷牛的人在后面骑车返回，销赃时也只有熊二去。路程远一点的熊二先开车将偷牛的人送到离现场有一定距离的地方，然后开着车到其他地方等候，偷得牛后才返回指定的地方上车后迅速逃窜。回到安龙县城后其他作案人员都下车了，只有熊二单独驾车去销赃。抓捕、拦截的难度都比较大。
之后，抓捕组继续收网，先后将该团伙另外5名成员尽数抓归案。目前，已初步突破该团伙盗窃案件50余起，涉案价值100余万元。现已为群众追回被盗车辆、牛马等价值20余万元。案件还在进一步深挖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