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教师演绎人间真爱
——册亨县威旁乡中心学校教师胡艳和三个孤儿的故事 陆贞虎/文 杜应堂/图
胡艳正在辅导侄女们学习。
胡艳是幸福的，也是值得骄傲的，因为她是寨子里100多户人家唯一的女大学生。
然而幸福和喜悦总是那么短暂。参加工作不久，还未体味到幸福的喜悦，胡艳就过早地跨入了为人之“母”的行列。
在册亨，人们都知道威旁中心学校有个叫胡艳的“年轻妈妈”，抚育哥哥家3个孤儿的感人故事。
胡艳家住普安县高棉乡嘎坝村小屯普组。上世纪末，那里还是贫穷落后的代名词，交通不便，信息闭塞，读书人不多。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胡艳打小就很懂事，读书格外用功。尽管学校离家远，上中学时路上缺少同伴，但她没有畏缩，而是坚强地往前走。
2002年6月，当正在读高二的胡艳全力以赴向大学目标冲刺时，家中传来了噩梦——二哥胡登忠在工地上不幸落水身亡。当时二哥膝下有两个不满三岁嗷嗷待哺的小孩，二嫂还有孕在身。二哥死后，因其他哥姐都已成婚，且家庭贫困，根本无暇顾及二哥留下的困难，残局均留给了年迈多病的双亲。面对贫寒的家庭和独自承担抚育3个幼小孩子的压力，一字不识的二嫂，在丈夫死后，狠心地改嫁了，且一去就是杳无音讯。
2004年7月，胡艳顺利地考上了大学，破天荒成为寨子里的首个女大学生。但由于家里年迈的父母拖着3个小孩，日子已不容易，姐姐们没文化，缺少经济头脑，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扔掉那张录取通知书就等于选择了穷苦。大学期间，胡艳半工半读，利用课余的时间上家教、帮人发传单、打小工等，只要能赚钱，她都不怕苦不怕累地揽着干，生活上节衣缩食，挣来的钱除了用于生活费和书学费外，能挤一分就向家里寄一分。
由于老家附近没有学校，父母只好将已到入学年龄的大侄女，送到离家8公里远的乡里上学。因路途遥远，侄女上学很艰苦，成绩也很差。
二哥去世后，三个侄女成了她每天必不可少的牵挂。2007年，胡艳大学毕业找到了工作，成为一名特岗教师。但她知道，那个边远的乡村学校，安顿好自己都困难，再带上三个小孩怎么行？可她别无选择，父母已没能力再抚育三个孙女，同时那样下去三个孩子的前程也将被毁掉。一番思想斗争后，她决定再苦再难也要将三个侄女拉扯成人。
正当她怀着沉重的心情，为侄女们收拾行李启程那一天，屋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幺妹，我家这个丫头7岁了，你也带上吧！那边学校太远了……”
是呀，高潮村的大姐家，方圆5公里也没学校，孩子上学难呀。
从那天起，她就变成了四个小孩的“母亲”。
到学校的前段时间，见她身后常贴着四个小孩，初接触到她的同事，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哪个是你家的？”她总是微笑着说：“都是”。
“胡倩宁，你妈妈来了”、“胡倩丽，你妈妈来了”。在学生眼里，胡艳就是那四个小孩的妈妈。
在微薄收入和条件不便的他乡，胡艳与四个小孩相依为命，艰难地生活着。
校领导说：四年来，每学期开学，不管遇到什么节假日，胡艳都呆在学校里。其实，作为年轻人，胡艳也想与其他同事一样，工作之余出去玩玩，交交朋友，但她不能。她说：威旁那个地方没班车，外出都得打摩的，五个人得打三四辆车，少说也得花一百元，再说到哪里玩，带着一帮小孩也不受人欢迎。
早上其他老师没课时可以睡懒觉，但她不能，就算是星期天，也得早起为孩子们弄吃的。由于威旁没地方买菜，胡艳经常到安龙县或冗渡镇购买。每月千余元工资，五张嘴吃饭，加上其它日常开支，胡艳经常面临青黄不接的困境。她们看不起电视，用不起电脑，一直想买台电冰箱，直到去年底才解决。威旁是一个严重缺水的岩石山区，每年初夏，胡艳得天没亮就到两公里以外的地方取水，并得赶在8点上课前回来。她说：尽管有时累得眼冒金星，但从不耽误工作，必须打起精神上好每一节课。
在缺医少药的威旁，孩子生病也是胡艳最担忧的事。一个漆黑寒冷的夜晚，老二胡倩宁突然晕过去，胡艳和几个小女孩被吓得泣不成声，提心吊胆地守了三个多小时，当将小孩送到医院后天已大亮。到上课时间，胡艳仍神采奕奕地走上讲台，老师和学生们并不知道，夜晚胡艳整夜未眠。
过去，几个孩子成绩基础都很差，如不另为她们开小灶，一切付出将付诸东流。所以，在教好本班学生之外，胡艳都要为孩子们上小课，白天教，晚上讲。她说:“由于孩子比较多，要是辅导一个时间太长，其他几个就会趴在桌上睡觉，有时我也不知不觉跟着趴着睡过去了”。
看着孩子们自觉地学习做饭、洗碗，力所能及地做事，胡艳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记得刚来学校时，孩子们生活不能自理，一天还哭着闹着，那时她才真正读懂了当爹娘的辛苦。转眼四个孩子都分别读小学三到五年级，生活也基本能自理了。
让她欣慰的是，孩子们不仅变得非常懂事，上进心还很强，成绩进步很大。前不久，胡艳无意中在墙角发现写有“下次语文90以上，英语90以上，数学80以上”的一行字，通过了解得知，原来是这个学期班上转学来了两个优秀学生，成绩一直在班上前三名的胡倩宁有时被挤到后面，她心里不服气，立下誓言要超越，胡艳感到非常欣慰。
在大学期间，胡艳交了一个男朋友，未毕业时，两人的关系挺好，也曾抛出海盟山誓的话语，可毕业后，男友离她越来越远，最后就没联系了。胡艳说：虽然带着一群小孩的事他没说过什么，但她感觉到抚育孩子这一沉重的担子，应该是感情结束的直接原因。
我们眼前的胡艳，亭亭玉立的身姿，清秀的脸庞，尽管脸上被岁月刻下了少许皱纹，但她仍是个美丽的大姑娘。亲戚和同事们都积极为她牵线搭桥，但她身边的四个孩子，让小伙们一个个望而却步。谈及此，胡艳感叹地说：“只要这帮孩子能很好地读书，就算一辈子不结婚，我也无所谓。”
最近，有个西部志愿者在了解她的实情后，怀着真挚的感情向她走近，尝试着接受这个家庭。胡艳说，这次机会她也希望能争取，但如果小伙不能接受小孩，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们期待、也祝愿，胡艳能尽快找到理想的伴侣，收获幸福的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