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战友情

陈永贤

张鸿敏的书法作品。

普通人真的无法想象那些经历过战火洗礼过的人们之间的那种情感，更无法体会到在一个个战友倒下之后幸存下来的战士内心深处所感受到的那种幸福。曾经参加过中越战争的王发兴和他的战友们，在2017年春节期间的一次相聚，将战友之情演义得淋漓尽致、空前绝后，简直就是一次灵魂的交融。

王将军（左一）和王发兴（左二）畅谈离情别绪。

王发兴将30来人请到他的金州龙泉矿泉水厂的食堂吃饭，先将素菜、凉菜、猪脚端上桌来，再将鹿血酒盛满酒杯，接着又将一大盆红烧鹿肉端上了桌，开吃在即，王发兴高声喊道：“战友们，我太高兴了，从不敢想象今天我们还能相聚，当年在老山战斗中，我身负重伤，被战友救下来后我就想，此生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想起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战友，我的心，会一夜一夜地疼痛。现在，让我们首先祭奠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战友吧！”大家不约而同举起酒杯，将鹿血酒洒了一半在地上，谁也不发出声音，静静地默哀了十秒钟。接着，大家才将剩下的鹿血酒一饮而尽。

吃饭只是个形式，宣泄情感才是目的，谁都没有在意肚子里吃下了多少食物。在这群战友中有一个被大家喊做“王将军”的核心人物，三个两个端起酒杯敬王将军酒，王将军刚坐下又站起来，反复到战友们都敬完酒才稍微停了一会儿。其他的战友之间也你敬我我敬你地交替着。敬酒最有特色的是彝人组合，男的四十来岁，皮肤稍黑，头发稀少，大大的眼睛明亮有神；女的30来岁，中等个子，身材匀称，白皙的圆脸盘，穿一身红花点缀的苗族服装，头上的银饰不时发出叮叮铛铛的声音，说起话来也如银铃一般，特别是那对长睫毛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总是勾人心魂。这一男一女，男的怀抱月琴边弹边唱，女的放开清脆的嗓子共同唱起祝酒歌，在这一桌唱完过后，全桌人端起满满的酒杯，拖长声音高喊“干——”，大家一饮而尽，而这位美女在“干”的后面加一小声“一小口”，于是她就只喝了一小口。每一桌他们都去敬酒，每敬一桌酒都是笑声、欢呼声不断。一个极其简陋的食堂，一群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充满了祥和的气氛，陶醉在欢乐的海洋，到底因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是“战友情！”

放声高唱的彝人组合。

最高潮的部分还在后头，经过几个来回的敬酒，大家都有了醉意之后，就爽性又唱又跳起来。先是这对彝人组合高唱《吉祥》、《情深意长》等多首民歌，“索玛花儿一朵朵，红军从咱家乡过……”那高吭悦耳的歌声，点烧了每个人心中的激情，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们唱起来，不会唱的也吼起来，就在这歌声中，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家都跳了起来，整个食堂变成了歌厅、舞厅。一年轻小伙串到中央，跳起了他们民族特有的舞蹈，舞步放旷、大气、夸张。几曲唱罢，王发兴来到了中央，“来，凡是军人出身的都唱起来！”七八个“勇士”跳了进去，可是别的歌都记不住了，就记住了《我是一个兵》，“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打败了日本侵略者，消灭了蒋匪军……”唱得虽不整齐，但每个字都重得掷地有声，声声撞击着人们的心扉……我看到他们那唱、那跳、那笑，我不再认为这是一场普通的聚会，而是一群从鬼门关边上淌过来的生命，一群曾经为今天的幸福和安宁流过血流过汗的生命，一群经历过艰苦磨难取得成功的生命，在用他们的方式告诉人们要珍惜今天的幸福和安宁。他们举起酒杯的姿势，在我脑海里幻化成了在战场上取得胜利后欢呼的样子，他们之间的“战友情”，就像那巍巍高山，无论身在何处、谋在何方，无惧风云雷电、雨雪冰霜，总是历久弥坚，千古不变。这样的“战友情”，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感悟，因为他们早已把它刻进了骨头里。

等了几十年才等来的合影。

王将军名叫王永银，八十来岁，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现任中国诗书画研究会副会长、云南省分会会长，是云南省长城书画院创始人。在中越战争中，他是王发兴的上级，后来曾担任武警甘肃、贵州、云南三省总队政治委员，获武警少将警衔，因此人们都称他“王将军”。他带着会员张鸿敏（书画家，现任云南省书协会员、曲靖市书协理事、爨文化艺术研究院副院长、麒麟区书协副主席兼秘书长、曲靖民族画院副院长、曲靖建宁郡艺术会馆馆长。）、郑孟钢（书画家。现任中国美术家协会云南分会主席、中国书画院院士、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金华宾虹书画研究院研究员、曲靖市工艺美术商会会长。）、王震（1966年生于河北唐山，1989年毕业于天津美术学院，职业画家）、戴卫平（书法家。现任中国书法教育研究会编委，中国民族艺术家协会会员，云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云南珠江源书画艺术研究院副院长、秘书长。）等近30人，大都出身军人，来参加由黔西南州义龙试验区管委会主办的“黔西南州·曲靖地区”文化艺术交流展，在展出点“义龙试验区国际山地旅游文化博览馆”遇到了赞助本次活动的中国·金州龙泉矿泉水有限公司董事长王发兴，因为共同在中越战争中保卫过祖国边境，同样经历过生死考验，因此虽然是初次见面却如久别重逢的亲人，仿佛灵魂深处早就等待着见面的一天。王发兴为了表达这抑制不住的“战友情”，不仅安排了这次聚会，而且还破天荒地买了鹿肉来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