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儿明
中秋月儿明
——兼怀李白
又一个中秋不期而至。
云淡风轻,一轮明月静静地高悬在蓝蓝的夜空。
仰望中天,高邈深远。眼前的荷塘,影影绰绰,朦朦胧胧;远处的芦荡,隐隐约约,虚无缥缈。
漫步湖堤河岸边的小路上,阵阵清风从湖面上吹来,直沁进心底,将一丝丝儿清凉溢满了全身。
看月儿摇摇晃晃在云间穿行,脚下的小路似也随着月光轻荡了起来。心中的往事,就随天上的云,漫漫地飘散了去。岁月悠悠,恍然往昔。不经意间,竟也走过了平平淡淡的六十余春秋,再也觅不见儿时的月了。
月已当空。那柔柔的月光,从空中轻轻地弥漫下来,映在弯弯柔柔的芦叶上,就在片片的叶儿间流淌;从芦叶上,从枯敗的残荷上,融进了湖水里。
那远处的岛子,就静静地卧在水面上。忽高忽低,渐近渐远,默默地吟咏着大湖的千年之恋。放眼望去,白天密密匝匝的渔家的船,这时全都浴在朦胧的月色里了。那明明灭灭,闪闪烁烁的渔家的灯火,摇曳到眼帘的时候,就带上了一层层浓浓淡淡的晕,温馨而柔美,静谥且又恬静。那远处的田野、村舍和渔家的船,如梦一般的安详,令你不免生出诉说不清的无尽遐想。那是我的“月”。
月儿,历千古不改。古人风流,风花雪月尽可入诗入画,皆可抒情。咏月诵月的文人墨客浩若星辰;饮酒赏月、品茶观月、吟月赞月的诗篇,瀚如烟海。那是文人骚客的月。
古人写月亮,多表现其皎洁、纯净,以明月象征人的高洁品质。李白一生爱月。“醉来江底抱明月,惊落天心万片秋”、“捉得江心波底月,欲归天上玉京仙”。那是李白的月。
在现存的李白的千余首诗歌中,与月同歌,与月共舞,与月对酌,以“月”为意象的诗作,约390篇之多。月,是李诗仙生命的全部。他将其“济苍生”、“安社稷”、“忧黎元”的远大政治抱负和人生理想都付于了月,赋予了诗人高度人格化了的、高尚情怀的月。
余光中先生评价李白的诗时也这样说:“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三分啸成剑气,秀口一吐,就半个盛唐”(《寻李白》)。
李白一生爱酒,更爱月。生也爱月,死也爱月。五代时王定保在《唐摭言》中云:“李白著宫锦袍,游采石江中,傲然自得,旁若无人,因醉入水中捉月而死。”此后,元代辛文房《唐才子传》曰:“(李)白晚节好黄老,度牛渚矶,乘酒捉月,沉水中,初悦谢家青山,今墓在焉” 。故而,李白醉入水中“捉月溺死”的说法广为流传。
当代学者安旗在《李白纵横探》一书中对李白之死这样写道:“夜,已深了;人,已醉了;歌,已终了;泪,已尽了;李白的生命也到了最后一刻了。此时,夜月中天,水波不兴,月亮映在江中,好像一轮白玉盘,一阵微风过处,又散作万点银光。多么美丽!多么光明!多么诱人!醉倚在船舷上的李白,伸出了他的双手,向着一片银色的光辉扑去------船夫恍惚看见,刚才还邀他喝过三杯的李先生,跨在一条鲸鱼背上随波逐流去了,去远了,永远地去了。”
李白恃才傲物,漂泊一生,怀才不遇,牢骚满腹。醉酒泛月,百感交集之下,玩月翻船,“捉月而死”,似在情理之中。
其实,李白之死多有说法。然,这位才华横溢、命运多舛的唐代大诗人醉酒捉月而死,爱酒、爱诗、爱月之人,宁可信此说。
李白,生来就有一种恋月的情结。李白爱月,把一腔的热情都倾注在月的世界里。只有真正读懂李白,才有可能读懂李白诗中的月;只有读懂了李白诗中的月,才有可能真正读懂李白。月,就是李白;李白,就是月。
月华如水,繁星点点;清新高雅,妩媚婉约。那诗情画意般的中秋月,一抹儿皎洁、一抹儿清冷,挽着缕缕思绪,伴着月光一齐涌来,浸润我心。
李白在月,月在李白;李白千古,月耀万年;李白和月,永在你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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