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记者在采访病人时的情景。
逼友上山,高原怒放并蒂莲
进修结束后,当许多同学纷纷选择留在城市发展时,她却义无反顾地回到戈塘村,一心要当一名乡村医生。在卫校就一追求她的男朋友周波,家住兴仁县,一心劝她到县城开诊所或当一名护士,都被她婉言谢绝。
女友的坚持让周波打了退堂鼓。最后,潘凤还向周波下了“通牒令”:要么分手,要么跟我回乡。周波无奈,为了心爱的人,最后他还是心甘情愿的跟她背着行囊上了苗山。
创业之初,很艰辛。没房、没钱、没资助,怎么办?两个青年人只好白手起家,开始在戈塘村租用民房办村卫生室。当时条件极差,就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药箱、一块自耕地,半农半医,夫妇俩于是开始当起了“赤脚医生”的角色。
在安龙戈塘镇戈塘村,方圆二三十里,就他们俩夫妇是学医的,村民们求医迫切,听说潘凤是学医的,病人家属就天天往她家里跑。1999年2月24日上午,村卫生室未开张就接到戈塘村八坎组的苗族妇女杨大团丈夫的紧急求救。杨大团的丈夫哭着说妻子生孩子胎盘粘连,剥离不开,生命垂危。潘凤闻讯后,正在吃饭的她,立即放下饭碗就往杨大团家赶。刚进门,就见杨大团的丈夫用力的压着妻子的肚皮挤压胎盘。这场景,把潘凤吓蒙了。潘凤马上叫杨大团的丈夫“住手”,当即用手慢慢剥离。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折腾,终于完成了她人生的第一次接生。
1999年6月21日,是潘凤与周波的卫生室开业的第一天。可当天就接到她一生难忘的出诊。当天中午,气温高达31度,炎热无比,可相邻海子乡堡堡村丫头寨的湛开友却一路小跑赶到她的卫生室,要求她赶快帮其妻接生,母子要保不住了。潘凤顾不上前来道贺的亲友,跟着湛开友连走带跑,足足跑了两个多小时,爬了数不清的大山,当她以为要到病人家时,却被湛开友带到半山腰上的一个山凹里。这里没有房子没有人,潘凤被吓得周身发麻:“上当了,上当了,哪有在山上生孩子的?”
正在不知所措时,湛开友猜出她的心思,忙说:“妹妹,别怕,我怕你不来,所以一直没讲在山上。”原来,湛开友带妻子罗国菊在山上干活,妻子突然提前临产。一个未婚的姑娘,在荒无人烟的山野,看着产妇痛得死去活来,怎么办?生命至上,潘凤只能在此迎接这个小生命的诞生,而她唯一的助手就是湛开友。
洒雨镇堵瓦村科香苗寨的龙梅,到州医院治病时被告之身体凝血功能差,产子必须到医院。2005年8月3日,龙梅突然提前临产,可家距县城50多公里,且有10余公里山路车子无法到达。龙梅的丈夫半夜敲响了潘凤家的门,一定要潘凤出诊。潘凤二话没说,打着手电筒就往龙梅家赶。等她赶到时,孩子已出生。由于龙梅大出血,潘凤吓慌了,不知如何是好。
此际,龙梅的丈夫哀求着说:“就求求你尽力吧,出了问题也不怪罪你的,在这山高水远的地方,叫我如何送医院啊?”得到提醒,潘凤才回过神来,赶快给病人止血、打扩容针、输液......过后,潘凤一直很内疚,自责自己该早些赶到,早些想办法,险些让命悬一线的龙梅撤手人寰。
“村民见到我就把我当神,可我每次接生都很害怕,怕出意外。每当遇到上门要求接生的,我都以设备不齐、人手不够、风险大等为由要求到家属送县乡医院,但产妇总是临近生产时家属才上门,送都来不及,不接,良心过意不去;接,风险很大。”潘凤感慨地道出了她的心里话。
近年来,在戈塘村,潘凤加大宣传力度,说国家卫生部门要求农村妇女生产必须到医院,可有些家属对妇女生产常识无知,就是听不进,不进医院,难产就想到她。
去年4月21日,戈塘镇牙皂村红花林组产妇杨厚艳临盆,其丈夫杨胜文半夜敲了潘凤家三次门,要求她接生,潘凤都叫杨胜文把妻子送去医院。可到凌晨4点,杨胜文再次敲潘凤的门,说是其妻子已在门口快要生了。周波见状,马上返回屋里一把把潘拉起来,大声说:“快,快,快,人命关天,孩子都出来了,还与病人较什么劲,你还管国家什么规定不规定的,你的良心到哪里去了?”
潘凤一骨碌爬起来,跑到门前,见产妇双手血淋淋捧着刚出生的孩子,有气无力地向她求救。潘凤大吃一惊:“天,你们怎么会这样,真不要命了!”说着,赶快与周波把产妇抬到病床及时处理。
因杨厚艳出血过多,几度晕倒,潘凤立即联系海子乡卫生院救护车,并全程护送,连夜赶到安龙县人民医院。经过三天的抢救,杨厚艳才脱离生命危险。
这事对潘凤的印象很深,她知道,要一时完全改变整个苗乡的就医观念是很难的,有时在紧急情况,也只好替患者想办法。以前,没村卫生室,戈塘村多数生育妇女没去医院生产的习惯,新生婴儿死亡率高,潘凤回乡从医后,先后接生1200余次,从未有过散失。
“从医多年,乡亲们已把我当活菩萨,危重病人家属找到我,总是千叮万嘱,要我一定尽力,可我每次遇到危重病人,我心中都在祈祷,希望病人快快好起来,总怕一不小心就让病人离开人间。”潘凤谈起每次出诊她心情都很沉重。
在苗乡,多数家庭都很困难,群众对生病不重视,患病总是采取拖延的办法,小病拖出大病,大病等死亡,就是不进医院。凡是家属上门接她出诊的都是生命垂危的病人,她心中总是害怕治不好病人感到不安。